夢中沒有時間的觀念，似乎很長，又似乎只是一眨眼。

“我依然還是那個少年......”

申斌依然是被自己的鬧鐘叫醒的。

他睜開眼，眼神清亮，擡手摁掉鬧鈴，輕籲了一口氣。

雖然在夢中神念的練習幾乎沒有停止，但他的精神此刻卻並沒有感到一絲疲勞，反倒是有一種神清氣爽，精神振奮的感覺。

他對此頗感到有些奇怪，問蟻王道：“我在夢中進行的神識修煉，不會產生消耗嗎？為什麽我沒有疲勞的感覺？”

蟻王道：“你以前做夢會累嗎？”

申斌想了想道：“這個不好說，有時會有時不會吧。”

蟻王也無法解答這個，不耐煩的道：“我又不是你們人類，怎麽知道你的這種情況是為什麽？”

申斌想想也是，蟻王所獲取的知識，除了自身的經歷，更多的是從自己的記憶中獲得的，所以，他的知識層次不會比自己高多少。

像關於人類精神修煉的這種問題，他也是不知道的，也只能根據自己的記憶和經歷做出一些推斷，並不能指望他太多。

申斌覺得像蟻王這樣，已經很逆天了，感覺他就像神話中的小妖怪。

看來很多東西還是要自己去查詢了解，才能解決自己心中的迷惑。

不過不管怎麽樣，知道他的精神修煉，可以在夢中進行，不用專門占用他現在已經十分緊張的時間，確實是一個很不錯的消息。

這樣一來睡眠就只是變成了肌體的休息，精神以另外一種修煉的形式進行休息，兩不耽誤，效率大為提高。

他又想起，自己之前看到過一篇關於夢的文章，文章中稱，做夢是人的潛意識對精神的一種修覆。

人類的思考永不停止，大腦總是一刻不停的在工作著，人在白天時，大腦主動的思考。

在夜晚，主動的那部分進行休息，潛意識出來接管，進行另外一種被動的思考，也就是所謂的做夢，這樣構成了一個輪換的系統，白天黑夜，輪流進行。

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，是不是將原本無意識的潛意識，變成了一種可主動進行有意識思考的潛意識。

以他目前掌握的知識，顯然暫時無法解釋這其中的關聯，而且他覺得現在的科技也無法給他明確的答案。

想不明白就不想了，他的心性原本有豁達的一面，他暫時放下這些念頭，準備起身洗漱。

趴在墻角邊的旺仔，聽見這邊的動靜，擡起頭來，看了他一眼，張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。

申斌看著懶洋洋的趴在那裏的旺仔，心中突然一動，想著昨晚在夢中的練習，在實際中不知如何，旺仔的腦波雖然與蟻族不同，但應該比螞蟻要強烈吧。

他試著集中神念，試圖去捕捉旺仔的神識波動。

過了一會兒，申斌心中一跳，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波動存在。

但他有點不確定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，這是蟻王的聲音響起，顯然然帶著些驚訝，“咦？你感覺到了那條狗的腦波？”

申斌一陣欣喜，蟻王道：“我助你一臂之力，你再試著去感受一下。”

申斌在蟻王的幫助下，再度凝神，這一次申斌的感受更為清晰。

旺仔突然擡起了頭，向他看來，喉嚨裏低沈的呼嚕著，眼中滿是警惕，顯然它感覺到了什麽。但四顧並沒發現什麽異常，困惑的看了看，重新趴了回去。

申斌試圖將自己的神識附在旺仔的腦波上，試了幾次卻全無動靜，他正準備先暫時放棄。

這時陽臺下水管響起一陣嘩啦啦的排水聲，是樓上早起的鄰居在洗衣服。

水聲不算很響，但聽在申斌耳中卻如驚雷一般，他心中一震，隱隱想到了什麽。

水，水勢無形，卻可以變成任何一種形狀，放進杯子裏，就是杯子的形狀，放在壺裏，它又是壺的形狀。

那如果自己的神識如水，那是不是可以附在任何一種生物的腦波上，也就能輕松的覆制出他的腦波呢？

他想到就試，將自己射出去的神念，放棄自己強行的意念，讓它變得柔軟輕柔，如風擺柳般附在那感到的波動之上，果然見效，一個聲音很突兀的在腦海中響起

“好餓！”一種饑餓帶著點怨念的情緒傳來。

申斌心中一震，直覺這就是旺仔此時所有的意識，不禁一陣狂喜湧上心頭，成了！

但就這麽一激動間，那種境界就此崩塌。

蟻王也被驚動，沈默半晌方道：“你牛！”

但那種境界只是曇花一現，其後申斌數次實驗，卻沒有再得到那種感覺。

申斌此時感覺到一陣疲倦，知道要暫時停下來了。

他看下時間，快七點了。

只好暫時先停下，爬起來洗漱。

這個偶然的成功，讓他心中充滿了喜悅，感到自己摸到了一點點門徑，他對下一次的到來充滿信心，下來也就只是時間問題了。

看著鏡中的自己，精神似乎比昨天更健旺些，並沒有精神過度勞累的跡象。

旺仔看見申斌起身，它也爬起來抻了一個懶腰，扭扭噠噠的湊到了申斌的腳旁。

它感到小主人那熟悉的氣息又回來了，雖然其中參雜著一點點，讓它感到不太舒服的冰冷，但它已經能開始慢慢適應了。

申斌匆匆吃完早點，將喝完的牛奶空盒向後一扔，空盒精準的投進了垃圾桶裏。申斌發現他現在投擲的極其精準，簡直就跟計算機控制似的。

想想如果這樣打球投籃，那無疑是逆天的存在，簡直不要太期待啊。

因為已經了解了自己的身體狀況，所以他對那增長的食量，已經認命般的接受了。

例行的早上忙碌之後，申斌出了門，看下時間，感覺好像跟昨天差不多。

早高峰依舊是忙碌的人群，川流不息的車流，但今天的自己已經大為不同。

走到馬路邊的道口時，他的運氣比較好，正好是個綠燈。

但他仍下意識的向左邊看了一眼，一切無恙，一排車安靜的等在人行道外。

他遙遙看了眼鄭珺的餐廳，店門關著，貼著一張紙，“店主有事，停業三天。”

申斌想想段志剛恐怕還以為自己的壓迫見效，過兩天發現找不到人時，恐怕就要跳腳了吧。

他微微一笑，邁步施施然走過了馬路。

到了車站，毫無意外的碰到了王峰。

王峰遠遠看到他，便直通通的跑過來跟他打招呼。

“你小子總算露面了！我還怕你趕早一班車走了，上一班車沒看到你，我就沒坐，就等你過來了。”

申斌奇道：“幹嘛？找我有事？”

王峰瞪著眼睛道：“兄弟，你攤上大事兒了知道不？”

看見申斌困惑的望著他，王峰一拍他的肩：“你昨天中午幹架了是吧？”

申斌點了點頭，昨天後來那邊動靜不小，警察都來了，王峰知道也不奇怪。

王峰一拍大腿，懊惱道：“你小子太不夠意思了，這種事居然不叫我！”

申斌斜了他一眼，王峰是個愛看熱鬧的，但是個戰五渣，指望他打架，不添亂就不錯了。

王峰那張胖臉面不改色，繼續道：“咱雖然戰鬥力不行，但也能給你吶喊助助威啊！那場架昨天下午學校裏面都傳遍了，可惜等到我趕過去的時候，你已經走了，說說，到底咋回事？”

他這麽愛八卦的人，怎麽可以放過申斌這個當事人。

申斌淡淡的道：“也沒怎麽樣，就是碰到幫地痞，打了一架，如此而已。”

“如此而已？”汪峰大呼小叫起來，“學校裏傳的很亂，都說你們是因為女人打起來的。有人說你是為了歐陽薇出頭，有人說不是，說你們是為了一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禦姐爭風，還有說是歐陽薇看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醋，二女爭夫的......”

申斌一聽頭都大了，這是哪兒跟哪兒啊？道：“打住打住，哪有那麽亂？就是鄒凱那家夥，帶一幫人過來找我麻煩，結果我們就幹起來了，哪兒那麽多事！”

王峰壓低了聲音，湊過來奸笑道：“那個美女是怎麽回事？”

申斌皺眉推開王峰那笑的猥瑣的胖臉，“那是我姐。”

王峰一臉不信道：“切，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姐，看到的人都說了。那女的，漂亮的不像話，老實交代，她到底跟你什麽關系？”

又威脅道：“等下上車我就和你那個天仙妹妹說，你移情別戀。看你要怎麽去跟她交代。”

申斌不理他的胡言亂語，知道他就是好奇現場出現的美女。

王峰見申斌不理他，知道套不出來，轉移話題道：“不是說你跟歐陽強都鬧翻了好久了，怎麽突然又好了？”

申斌搖了搖頭，“原本就也沒什麽大事，拌幾句嘴，涼一段時間就過了。那有那麽多鼠肚雞腸。”

王峰嘖嘖道：“那歐陽薇呢，當時可有人看見你和她勾肩搭背親密的很。”

申斌怒道：“什麽勾肩搭背的，你就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。”

王峰笑道：“看看，急了吧？我就知道......”

申斌也是那王峰沒辦法，兩人正說著，他們的那輛公交車就來了。

上車後，果然又見到了周慧三人，這次三人不像之前那麽生疏，見了面都笑著打招呼。

麗麗和小楠故意捉弄周慧，兩人對申斌表現的很是熱情。

讓申斌感到有點莫名其妙，有點小尷尬。

王峰見狀卻是有點酸溜溜的，心中一陣顏狗的亂罵。

周慧見二人如此，心中知道她們搞怪，有點哭笑不得，只好裝作不知。

兩人開玩笑歸開玩笑，但並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亂來，逗一下周慧就好。

嚴格的空乘禮儀訓練，讓兩人的熱情並不輕浮，所以倒也沒有什麽出格不妥。

因為路上還有差不多半個小時時間，既然湊在一起，話頭自然是從昨天的事先說起來。

周慧看見王峰幾人，在那裏熱烈的聊天。申斌依然微笑著在一旁，間或搭一兩句話，不疏離也並不太插言。

她不由想起，昨天下午放學後，回到家裏時發生的一些事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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